這話，有些可笑。

因為利塔族神根本沒有屈服畏懼的表現。

但是很多神子、神公主們都慌了神。

計劃中恒毅不存在反抗的餘地，利塔族神拿住他的死穴，即使他敢反抗，在場這麽多的頂尊群起圍攻，哪怕一起發動範圍殺傷的法術絕技，只需要眨眼工夫就能把他炸死至少十次！

所以，這本是萬無一失的計劃。

此刻卻因為這些意料之外，根本沒想到的防禦型能量壁構築的一間間囚困的牢房而改變。

這種能量壁在監察陣的作用下能發揮空間幹擾陣，無論時空之門還是閃移法術絕技都無法穿越，穿透性法術絕技也無法透出，想來專門的囚牢用的也是這種。

在這種分割的狀態，他們出不去，除非不停攻擊能量壁耗盡種子陣的能量。

可惜，恒毅不是木頭人，不可能給他們這種時間。

他們戰勝恒毅的最大資本就是這種有限的空間，足夠多的強者，一起施展範圍殺傷的法術絕技。

而現在恒毅隨時能開啟任何一座能量壁構築的牢房，然後逐個擊破，一處處被分割的頂尊單獨上根本沒有戰勝恒毅的把握，人盡皆知這個一人即軍的狂殺神十年前就殺死二十九個頂尊。

利塔族神當然也是高手，但跟恒毅比起來，要說能夠單打獨鬥戰勝恒毅，即使是利塔族的神子神女們也不報期望。

那就意味著，利塔族神現在的性命也等若被恒毅捏在手上。

利塔族神會怕死而屈服嗎？

至少眼前沒有。

“要求？”利塔族神放肆大笑。“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殺我？你未必有這本事，即使有——那也是在你目睹這些人全都被殺死之後。你沒有我看的那麽容易對付，但你這種力度的反擊根本無法挽回局面，誰拿住誰的死穴，誰才是勝利者！這就是宇宙生存的法則，我捏住了你的，而你沒有拿住我的！利塔族沒有我，還有第二個族神；今天你用我的命換這麽多人的命，明天你無雙神星系奇跡般的盛世就土崩瓦解！你所有的聲名都會被你冷酷自私的選擇摧毀殆盡！你這種理想主義者寧死，也不會自毀聲名的在無數唾罵中茍活！你有什麽資本對我提要求啊？”

恒毅沒有回答利塔族神仍然自信滿滿，盛氣淩人的質問，而是平靜的操縱監察陣，開啟了全無雙神星系範圍內的通告聯絡陣。

光幕前他，他神情沈穩的緩緩道“天意即眾意，故，眾心所向即為大勢所趨。”

利塔族神簡直有些疑心無雙神是否神志不清楚，突然說這麽一句完全不搭調的話。

可是，在下一刻，他驚愕的，難以置信的、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楞楞的看著會議廳上方一面面立體光幕裏，他做夢都想不到的情景……

當恒毅那句話說完的時候，一面面立體光幕中那些看守眾多種族文明的戰士裏，突然一個個如同中了魔咒那樣，突然一起揮動兵器，架在身邊的人脖子上！

這是，什麽神奇的魔咒？

當然不是——

利塔族神面如死灰的頹然坐倒，憤怒又仇恨的目光在會議廳裏一個個族神、系主的臉上掃過……

這當然不是魔咒，是失敗！

徹底的失敗。

相較於很多茫然的神子，神女一些族神和系主，利塔族神已經冷靜了下來，冷冷然掃視那些神情自若的族神，系主。“他給你們許諾了什麽好處，讓你們一大半人全被收買？難道比我承諾的共分無雙神星系一千二百萬座星系的價碼更高？”

“族神錯了，無雙神沒許諾什麽好處，只不過我們早就想加入無雙神星系，如今多虧族神才得以實現心願而已。”一個族神淡淡然回應。

又一個族神悠然道“族神的許諾再動聽，也未必拿的到；拿的到，也未必有命拿多久；有命拿的久，也不能安穩。比起族神許諾的好處，我這人心小，所求也不多，更願意跟隨無雙神，更希望我的宗族將來在無雙神星系這種安穩的體系裏代代繁育。”

“沒有好處？那不可能——”利塔族神突然變的激動。

一個族神看在眼裏，哂然笑道“族神是不會懂的，族神如自己剛才所說，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利益算計而已，隨時利益合適就能丟掉一切。從無雙神星系最初建立的半年開始，我們這些在利塔族已久的族神就相互商量約定，其中十分之六七意願一致，主動聯絡無雙神許多次。族神長年來暗中的打算，說的做的，我們都用監察陣記錄成機密信息符呈交了無雙神。若無雙神沒有信義只有野心，利塔族早被無雙神取代！”

那族神身邊站著的雄壯頂尊粗聲粗氣的呵斥道“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明白！心裏只有算計，從來言而無信，冷酷無情！無雙神明知道你的險惡心思，仍然一次次對我們說，希望大家團結一致，為利塔族的未來努力，希望有一天你會明白他的真誠改變想法。結果到了今天無雙神一再給你機會，你還是冥頑不顧！無雙神一直拒絕接納我們，就是為了告訴你他做的一切不是為培植自己的權勢地位，是為利塔族的未來，我們都替他不平！”

“多虧族神死不悔改，才有今天我們的得償所願。”

一個個族神的言語讓本來還沒想明白的神子和大部分在神魂聯盟成立時期加入的族神頂尊們終於明白過來。

刀劍架在他們的人的脖子上，從開始他們控制一切的局面就不存在，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殺人，那麽從開始他們就會倒下。

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

“你們……竟然會為這種天真的人，虛幻的理念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利塔族神無法相信這些是曾經長期各自為政，讓他頭疼的族神們。

甚至於十年前加入的那些族神裏也有超過三分之一暗中投靠了恒毅，他所以為的浩大聲勢，從開始就有四分之三的力量聽命於恒毅！

而他，卻還以為自己志在必得。

他笑了恒毅半天，此刻發現自己表演了半天的笑話。

“好！好個無雙神，我小看你了——”利塔族神痛苦的閉上眼睛，這一切，眼前的這一切失敗，如此的讓他痛苦！

失敗者，他終於當了一回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族神小看的不是我恒毅，而是追求自由美好的眾意。”恒毅沈靜的操縱法陣，會議廳上方出現一面面立體光幕，裏面映照的景象分明是無雙神星系全範圍內的一顆顆星球內諸多不同的異族。

而此刻，無數的異族都在看著他們所在星球天空中的一面面光幕，那裏面，是無雙神殿這裏實況情景的記錄。

當剛才發生的一切播放完畢的時候，恒毅面對光幕，聲音沈穩的緩緩道“無雙神殿發生的一切大家都親眼目睹，親耳聽見。大家所見，是我借鑒與塔塔族神的方式，他用公開，真實，坦誠的方式讓領導的族眾了結一件件發生過的大事。我早就決定效仿，但過去十年沒有發生需要如此的大事。”

利塔族神死死的咬著牙關，屈辱又憤恨不甘的盯著光幕前沈靜的恒毅，只覺得這是故意收買人心的羞辱。

“我恒毅當初受利塔族邀請而來，本來應該做的事情是竭盡所能的幫助利塔族發展，縱然利塔族神有違約定又或者不再信任，我也該如何來，如何走，只帶走屬於自己的。今天，哪些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而哪些是我不該奪走、屬於利塔族的，需要大家決定。在知道利塔族神對我不覆信任時，我本該走，但情況到了確定的時候已經有不少把信任和希望托付給我的族神把領導的責任壓在我的肩頭，我承諾過，也必須盡力做到。”

恒毅操縱光幕，讓利塔族神同時出現在一顆顆星球天空的立體光幕中。

“我並沒想過殺害利塔族神，即使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我沒想過因為眼前的局面就決定關鍵的事情。最關鍵的問題需要大家來決定，每一刻星球的監察陣都會記錄大家的決定，變成留存的情景，聲音。每一個種族決定的人數多寡會代表種族整體，當然，我尊重不同決定的意願，不願意隨眾的人可以在未來提交申請，離開無雙神星，絕不留攔。願意在無雙神星系繼續創造未來，又或者從來心屬利塔族，都請不必隱瞞的大聲說出來——”

光幕中，無數的面孔在對著天空呼喊，無數的聲音卻並不顯得噪雜。

是否有不願意當無雙神星系的人？

利塔族神不知道，因為願意的聲音淹沒了一切，那是絕對的多數。

恒毅是在多此一舉？又或者說，他真打算放過自己？

利塔族神覺得難以置信，今天，在這裏殺了他，就能夠奪取利塔族本部的星系，還能夠讓現場那些本來靠攏他的族神系主們歸附在他無雙神腳下。

這種勝利帶來的理所當然收獲，他恒毅真不打算隨手拿走？反而要放走自己這個未來的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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